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中国学者就在国际舞台上如何建立中国人的主体性和认同的问题进行了持续的思考。张旭东2005年初版、2021年三版的理论著作《全球化时代的文化认同》在文化界引发了热烈的讨论,其影响延续至今。本文对比剖析张旭东与其论争对手的观点,检视它们各自观点主张与方法论的优缺点。
对艺术史的研究在中国和西方都与历史研究有密切关系。早期艺术史在西方和中国历史上都是以主流文化传统生成的经典艺术及其发展为线索的研究。自18世纪赫尔德倡导民间文艺以来,艺术史书写通过对民间艺术价值的发现而突破经典艺术史观,弥合“大传统”与“小传统”两种文化记忆之间的缺口而构成新的艺术史。进入20世纪之后的史学和艺术史观的发展影响到艺术史与历史的关系研究,形成了艺术史研究与历史的活化观念之间的互动。这种新艺术史观对于艺术史书写与传统文化遗产活化传承的关系研究具有重要意义。
自20世纪80年代的崛起至20世纪90年代的转型,新时期中国自白诗只存在了较短的一段时间,但这一特殊文学现象在学界引发的关注却经久不衰。自诞生之日起,“自白诗”批评即与女性诗歌捆绑在一起并遭遇了诸如缺少中国文化指征、没有技巧或美学呈现等批评和诟病。但实际上,新时期的中国自白诗写作并非女诗人的专利,一部分男诗人也参与其中并创作了许多自白诗的佳作。而且,作为富含民族性的文体形式,新时期中国自白诗歌中包蕴着丰富的中国传统文化精髓。另外,新时期中国自白诗的上乘之作不但充满“灵气”,在诗艺方面的呈现也颇为精彩。
“诗言志”与“文以载道”,或称“言志派”与“载道派”,是周作人散文理论批评的两个关键词,也是他研究中国文学/散文史的一对重要范畴。长期以来,学界对其褒贬不一,争议颇多。本文评述周作人“言志”与“载道”说的生成和演变,同时探讨批评者对其论说的辨析和修正,力图从还原论辩的历史现场中对论辩各方的观点进行客观的历史审度,并从文学通变和话语建构角度重新审度“言志”与“载道”说的是非得失,寻绎出有益的文论资源与学理启示。
在中华文化走出去、中国文学海外传播的时代语境下,中国现代文学史应该重新反思语言的国别问题,将华侨外语写作纳入自己的视野与书写实践之中,认真思索华侨外语写作所内蕴的“东学西渐”的历史与现实意义。在这样的认知前提下,“世界性”中国应是一个“传播”的中国,而在时代性、当下性,乃至未来性上,“传播”中国视域下的文学史“再”重写,既需要坚守领土完整、主权统一的“本土”视角,又要在此基础上有效整合华侨文学,特别是华侨外语文学所内蕴的具有文化间性与世界性的“海外”视角。
由于晚清以来描摹社会、揭露现实类小说的盛行,“五四”前后,评论界竞相对小说的写实问题展开讨论。评论者凤兮在自己的文章中以“自述体”一词代替写实,一方面重视写实的价值,同时也认为以作者自己为作品主角的自述体小说存在不够写实之处。其后的吴宓等人指出写实小说的弊端,而沈雁冰则否定时下流行小说隶属于写实派的身份和价值。整体上,他们对当时流行的通俗小说在写实方面的肯定呈逐渐递减之势。但凤兮所谓的“自述体”在强调写实的同时,也间接地触及小说的虚实问题、作者与作品的关系问题,呈现出在传统小说批评与西方文学理论的双重影响下评论者对小说认识的突破与局限。
从近现代知觉心理学、哲学、艺术理论研究的走势来看,不同时期特定的视知觉解释范式往往与既定的图像研究及视觉研究阐释模式有着深刻的呼应关系,而以吉布森为代表的直接知觉论便是当代很值得重视的一种。论文论述了吉布森三个核心观点,并主张以此途径重新发现并思考图像观看经验中的三个问题。其一是当代图像再现研究中核心的二维图画、三维世界的视觉经验差异及相互关系;其二是新视觉图式,尤其是最初的视觉图式如何获得;其三则是通过观看图像实现视觉沟通共享何以可能?这些问题的发现或重新思考不仅推动了当代图像再现研究,同时也呼应了一种视觉生态主义与现象学的视觉研究路径。
在还原主义盛行的艺术研究领域,保罗·克劳瑟的形式主义美学却反其道而行,他以康德的艺术思考,特别是其有关“崇高”的思想为起点,结合分析哲学与现象学的研究理路,形成了独特的后分析现象学方法。他以此重新思考和探究艺术的本质(“内在意涵”),开辟了研究现代艺术和后现代艺术(抽象艺术、观念艺术、数字艺术等等)的新路径和新的阐释可能。另外,基于其对艺术本质的新认识,克劳瑟的后分析现象学方法,也将适用于其尚未重点关注的领域(如“局外人艺术”等),为关于后者的研究提供新的认知、实践和解释方式。
儿童问题是考察当代西方儿童文学理论批评演进的基本线索。从20世纪30年代至今,西方儿童文学理论批评在儿童观念的反思与革新中实现了意义重大的发展。20世纪70年代前,一种“可知”的儿童观构成了西方儿童文学理论批评的观念基础。20世纪70年代后,围绕着“不可知的儿童”与“不可能的儿童文学”的争论、反思,促成了西方儿童文学理论批评在观念与方法层面的双重革新。从“可知的儿童”到“难解的童年”,“儿童”既为西方儿童文学与文化的研究提供了重要的理论和方法论资源,其自身也代表了一种重大而深刻的批评精神。
胡塞尔继承了康德的超越论哲学,在批判心理主义的基础上进行认识批判,发展出了现象学反思的方法。这种方法被利奥塔用于解读康德美学中的审美反思,批判现代宏大叙事。通过现象学的视角,首先,审美反思是先验的反思,具有“启发性”特征,即确保感性在认识过程中的奠基性并限制诸认识能力的使用范围,防止超越性知识的出现;其次,审美反思具有“自指性”特征,是与反思性判断力相关的审美感觉,它保证了反思的内在性和批判的纯粹性,防止知识能力与超越性对象形成直接联系。这种认识批判为知识找到了明见性的基础,同时为后现代的崇高美学和伦理学奠定了基础。